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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傅怀慊。
黑色羊毛西装修饰着男人那具充斥着蓬勃力量感的高大身躯,男人眼眸深邃却无任何温度,看过来时,那双灰褐色眸底的情绪平和又淡漠。
心跳一瞬间加快,呼吸也变得困难。
温苓那一秒像是得了心肌梗塞,身体保护本能反应促使她脱口而出。
“不是!”
“不是他的!”
完了完了她完了!傅怀慊怎么会知道!
她已经用朋友圈在傅怀慊那里摆脱嫌疑了啊!
现在傅爷爷在这里,傅怀慊不会对她做什么,但是等傅爷爷不在,她的小命估计就和肚子里那个还没成形的小孩一样任人宰割了。
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肚子里是傅怀慊的孩子。
绝对不会。
温苓不敢多看傅怀慊一秒,目光飞速从他平整的西装上移开,紧张地绞着手心,呼吸一点点凝滞。
两人完全相反的说辞,老爷子自然更相信当事人温苓的说辞,更何自家孙子的说辞实在荒谬。
他瞪了一眼傅怀慊,火气值飙升:“你平常对苓丫头看都不带看一眼的,她怎么会怀你的孩子!你别在这里搅浑水!”
傅怀慊看向温苓。
羽绒服褪掉,她里面是一件淡粉的丝绸衬衣,将她瘦弱身体裹得像是一张纤薄的纸,站在洁净空旷的病房里,摇摇欲坠着,像是下一秒就会晕倒在老爷子的病床上。
即便这么瘦弱,但她面上坚定。
他不再说什么,漠然地走去沙发上坐下。
傅爷爷闭上眼,调整了下自己濒临失控的情绪。
刚才怒气上头,忘了自己这个小孙女,性子娇气又胆小,问话应该温和些。
“爷爷刚才太生气了,说话语气有点重,你别生爷爷的气。”
“没有生气。”温苓摇摇头。
傅爷爷脸还是板着的,语气缓和了些,“你如果现在不想说男方是谁,爷爷只问你几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苓苓。”
“好。”
自从傅怀慊超出预料出现在这间病房里,说出那句话,温苓的精神就紧绷着,回答着傅爷爷的话,低垂的余光不自觉注意着傅怀慊那边。
与其说是注意,更像是警戒。
傅爷爷:“我先问最关键的一个问题,苓苓,那人是不是强迫你?”
温苓顿了顿,几秒后摇头,说法始终如一。
“不是强迫。”
她心里是委屈的,傅怀慊也被下药了,他跟她那一夜都是身不由己,如果彼此都清醒着,她不敢靠近傅怀慊半步,傅怀慊也绝对不会压着她一整夜。
说到强迫,也只能说是给两人下药的始作俑者在强迫两人发生关系。
傅怀慊跟傅修德是面对面而坐,他原本是在跟傅修德对视,听见温苓那一句回答,淡淡掀了下眸,瞧了一眼那具摇摇欲坠的单薄身体。
乌黑柔亮的长发绑在脑后,纤细脖颈和耳朵袒露着,右侧那只雪白耳垂,现在上面是一只蓝色雏菊的钻石耳钉。
而她昨天戴的那只白色珍珠耳坠的一只现在正静静地躺着他西裤口袋里。
傅爷爷心里稍稍松口气,不是强迫就好。
又问:“他家世清白吗?”
傅怀慊家世算清白吧?
毕竟有傅爷爷这么正直的长辈在。
温苓点头:“清白。”
“可有什么不良嗜好?比如赌博酗酒?或者其他违法犯罪行为?”
“没有。”
傅爷爷再问:“男方可托付?”
温苓余光里能看见傅怀慊的西装裤,那是跟傅京曜的休闲长裤完全不同的风格,规矩刻板到一丝不苟,连西装裤脚的对褶都整齐如一。
听傅京曜说,傅怀慊从小到大都是这幅一丝不苟规矩到古板的脾性,从不做逾矩的事,读书要读到最好,即便有着一张能迷倒万千少女的俊美脸庞和家世背景,也从不拈花惹草,私下的娱乐活动更是少之又少。回国这半年,温苓见过他寥寥几次,他的穿衣风格百年不变,各式各样板正考究的西装三件套应该堆满了他的衣帽间。
两人性格完全相悖。
重要的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渊源,傅怀慊那么憎恨她,只这一点,他对她而言,绝对不是可托付一生的人。
她没开口,只轻轻地坚定地摇头。
温苓想起了十二岁那年把他母亲的骨灰盒撞进金鱼池里的事,她当时以为傅怀慊眼神冰冷看她只是憎恨她的粗鲁行为,后来才得知,傅怀慊的母亲在嫁给他父亲前,只是一个在水族馆工作的人鱼扮演演员,如此一个普通人嫁进豪门,必定会遭到很多不怀好意的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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