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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栾华接话:“不会。在他心里,冒犯他母亲的都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傅修德赞同:“只要他敢说不,老爷子照样会对他失望!一旦老爷子心里对怀谦有任何不满,我们最后的胜算就会大很多!”
傅京曜眸底阴翳着,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爸,等到你坐稳集团高位,把大哥踩在脚下,我一定会跟陈之瑶离婚,娶了苓苓。”
傅修德对此事无可无不可,只警告道:“随你,但是在你爷爷把集团继承人交付给我之前,你一定要哄好陈之瑶,你们的婚姻在此之前不能出一点波澜。”
傅京曜面上阴翳散了点,低低地答:“知道。”
李栾华却面色不虞,攥紧了手心,但终究没在儿子面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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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气温突降,到了零下。
温苓怕冷,不是走红毯也不用在意形象,用一件超厚到膝盖的白色羽绒服把自己裹成了粽子,她脑袋上戴着毛茸茸的羊毛帽,在地库里上了谭姐的车。
为了怕狗仔跟拍,仍旧是陌生车牌陌生车辆。
到了医院,进了走廊,暖气融融,温苓身上开始出汗,她觉得热才把羽绒服脱了,谭姐给她抱着。
保险起见,她没摘墨镜。
先去做了常规检查,随后拿着检查过的单子去找杜冰。
到了杜冰的诊室,何谭敲了一声门,便习惯性地推门而入了。
温苓跟在谭姐身后,刚做了抽血检查,她一双眼睛又红了,但心里是轻松地,半个小时后,拿掉肚子里的孩子,她就可以跟傅怀慊划清界限,她的人生就恢复如初了。
“谭姐?”
前面谭姐才走进诊室一步,就停了下来,温苓不得已也停了下来,她不解地喊了一声人,眸光越过何谭的肩膀,看向诊室内。
照旧是粉蓝装修氛围温馨的诊室,上次是一身白大褂的杜冰坐在桌内,捏着温苓的检查单看。
这一次,却截然相反。
乳白色的办公桌内空空如也,诊室窗户前背对着她们站着一个气质冷峻出尘的高大男人。
男人此时转过身来,漠然冷淡的双眸径直注视着何谭身后的温苓。
温苓四肢陡然僵硬,她害怕地下意识转身往外走。
诊室外却立即围上来三个人。
为首的年轻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笑的温柔无比。
林盛道:“温小姐,我们总裁想跟您说几句话。”
他身后还有两个膀大腰圆戴黑色墨镜的保镖,严丝合缝将不算宽敞的门口堵着。
温苓手脚发冷。
她脑子里只一个念头:
完了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傅怀慊来绑她去手术台打胎了,她还没打麻药!!!
何谭很快认出来窗前那个男人是前些天被美女车主故意追尾的大佬,还没等她圆滑地开口问问身份,她就被两个黑衣保镖“礼貌”地请出了诊室。
“光天化日你们别胡来啊!”
何谭喊出这声是透过还没闭合完全的门缝看见了诊室内温苓惊惶至极的求助目光,但没用,林盛将门关上后,便双手垂在身前,一动不动守着门口。
而她则被两个保镖一左一右架着,动也不能动。
不大不小的诊室内眼下就剩下温苓和傅怀慊。
温苓吓地魂不附体,她僵硬地站在诊室门口动也不动,墨镜将她巴掌大的脸遮了一半,她不自觉屏息。
昨晚得知傅怀慊已然确定那一夜是她,现在又来产科诊室等她,一定是问孩子的事。
她昨天在微信上说的没时间「谈谈」试图拖延,谁料傅怀慊做事果断,直接来堵她了。
坦白从宽在傅怀慊这里有用吗?
绝对没用。
温苓看着他朝她走来,她小心脏猛地一缩,她后退一步,手扶着门把手站稳,负隅顽抗了下,磕巴着道:“我、我肚子里真的不是你的孩子……”
傅怀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薄唇一张一合,吐出令温苓头皮发麻的话。
“羊水穿刺可以确定生父是谁,温苓,要做吗?”
温苓不知道什么是羊水穿刺,但只是透过「穿刺」两字就知道是一项很痛的手术,如果要做,傅怀慊一定不会让她打麻药。
无法预料的疼痛让温苓脚软了下,她用力握着门把手才不至于在傅怀慊面前狼狈地瘫在地上。
傅怀慊走到诊室中央停下。
骨节分明的大手将办公桌下的椅子扯出来,视线淡淡瞧着门口那个墨镜盖住半边小脸摇摇欲坠的少女,“过来坐下。”
“不、不用。”
距离感眼下是她的安全感来源。
她呆在门口就挺好。
傅怀慊也不多言,迈着平稳的步伐朝她走来。
“等等!”
温苓几乎是尖叫出声,生怕傅怀慊亲自‘邀请’她过去坐下,她学乖了,立即松开门把手,走去傅怀慊拉出来的椅子上坐下。
傅怀慊拉出来另一个椅子,在温苓正对面坐下。
“抬头,墨镜摘掉。”
温苓不敢不从,一一照做,跟小学生面对高大威严的老师一般,听话地不能再听话。
傅怀慊目光从她手心里捏着的几张检查单掠过,看她躲躲闪闪的杏眸,“孩子是我的,还是京曜的?”
温苓害怕他,也害怕刚才提出来的羊水穿刺,但不承认,傅怀慊便要逼她去做羊水穿刺。
事已至此,再否认就要多受罪。
她抿抿唇,声音在发抖,“你、你的。”
她不敢低头,可她坦白承认过后,也不敢再看傅怀慊的眼睛,那里一定盛满了厌恶憎恨和滔天怒火,她立即闭上眼睛,求生欲让她嘴巴像个小机关枪一样叭叭个不停起来。
声调委屈又害怕。
“怀谦哥,我也被下药了,我不是故意进你的房间上你的床。”
“我就像是待宰羔羊被人送去你房间的……”
“那一夜我没任何意识,跟你之前,我没跟人上过床,之后我两天都没法正常走路。”
“我也很委屈,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我就要经历这种事情。”
“我知道你讨厌我,跟我过了一夜,会觉得自己脏了,现在我还怀上了你的孩子,你一定更讨厌我,我不求你原谅我,也不求你能放过我,我只想要求你一件事。”
她语速飞快,叭叭地说到这,一只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小心翼翼看了眼面前一言不发的男人。
深色西装衬得他气质更加深沉,男人双腿交叠,姿态挺拔又板正,那张冷峻淡漠的脸上此刻格外地讳莫如深,注意到她睁开的眼,男人视线瞧过来,温苓立即又紧紧闭上了眼。
她委屈地恳求道:“我接受打掉这个不该存在的孩子,绝不让怀谦哥你心里膈应,但是可不可以——”
她脑子里出现手术台上鲜血直流的画面,她声音越发颤抖,眼眶都泛起深红,她惧怕地道:“可不可以让我打完麻药再流产。”
“如果怀谦哥你觉得不解气还是想折磨我,不要用流产不打麻药这件事,你以后只需要天天把我叫到你面前,就是在折磨我了。”温苓吸了吸鼻子,心酸地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是心理折磨。
“说完了?”
温苓闭着眼,只能听见男人平静冷漠的话语,她委屈地点点头。
“睁眼。”
“我睁眼的话,就可以争取打麻药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不睁眼,一定不会让你打麻药。”
男人语气冷漠极了。温苓吓得立即睁开了眼,心里对手术麻药的渴求让她一双杏眼睁得极大。
傅怀慊眸光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瞧了两眼,他上抬眸光,看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颊,“孩子可以不用打掉。”
温苓眨了下眼,懵懵地,不敢回话。
不打孩子,傅怀慊不会想打她吧。
“生下来,我养。”
温苓倏地睁大了眼睛。
傅怀慊那张脸并没为人父的幸福情绪,仍旧淡漠,不过语气没那么冷冰冰,“你跟京曜不可能了。”
温苓没听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傅怀慊又开了口。
“我睡了你,你怀了孕,我会对你负责。”
温苓脑子持续发蒙,无法思考他嘴里的话,之前预料的狂风暴雨般的滔天怒火没有一点到来的迹象,傅怀慊这个人平静到极点。
“未婚先孕的名声不好听,温苓,如果你不抗拒,我们可以结婚。”
这话让温苓短路的大脑再次连上了线,憎恨她多年的傅怀慊要要要娶她???
她惊吓过度,睁圆了一双杏眼,话不过脑便脱口而出了。
“怀谦哥。”
“你去看看脑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