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搭伙 (第1/2页)
第7章 搭伙
寡妇门前事非多,给玉娘介绍对象人络绎不绝。
清晨的阳光洒在玉娘家门前的小路上,金色的光辉映照出她家的贫穷与宁静。门前的庄墙下,几个乡亲正围坐在一起,低声细语地讨论着什么。他们的眼神不时地瞟向玉娘家新庄门,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玉娘,今天我给你带来了光棍,你见不见?”随着话音落下,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一个略显羞涩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他们的到来立刻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周围的气氛也随之变得热闹起来。
玉娘走出庄门:“守孝都不到三个月,你别胡说!”
玉娘穿着一袭素净的衣裙,面色微寒,从庄门里走出。清晨的阳光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但她的眼神却如同深潭一般清冷,不含一丝笑意。
那中年妇女见状,忙不迭地解释道:“哎呀,玉娘,我这不是着急嘛,你看这小伙子,虽然年纪大了些,但人老实本分,又是咱们村里有名的勤快人,这不正好……”说着,她推了推身旁的中年男子,示意他上前搭话。
男子略显局促,却仍鼓起勇气,抬头望向玉娘,试图从她那冷漠的眼神中寻找到一丝温柔。然而,玉娘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转身回了庄门,留下中年妇女和男子面面相觑,周围的乡亲也纷纷摇头叹息,议论声渐渐平息,清晨的宁静再次被玉娘的身影拉回。
玉娘走进庄门,内心却波澜起伏。她想起宝子在世时的日子,虽然清贫,但两人相依为命,其乐融融。如今,宝子离世不到三月,她的心中仍充满了对他的思念和悲痛。
玉娘坐在堂屋的窗前,目光透过窗棂,望向远处的田野。她心中已有主意,她知道村里的那些长舌妇们总是爱嚼舌根,但她不在乎。她只在乎自己内心的感受,她需要时间,需要空间去慢慢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玉娘知道是宝子的几位堂哥来了。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深吸了一口气,准备面对他们。她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无非是想撮合她和宝福搭伙。但玉娘已经下定了决心,她要用自己的方式,去面对这一切。
村中的小路上,宝福的身影缓缓走近。他身材高大,但此刻却显得有些佝偻,脸上的胡茬未曾刮净,更添了几分颓废。他穿着那件已经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装,脚下是一双沾满泥土的布鞋。他眼神空洞,每一步都像是拖着沉重的枷锁。
来到玉娘家门前,他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弟弟新修的庄门。阳光从庄门的缝隙中透出,斑驳的光影在他脸上跳跃。他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鼓起所有的勇气,然后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了玉娘清冷的声音:“谁?”宝福顿了顿,声音有些沙哑地答道:“是我,宝福。”门内一阵沉默,随后是轻微的脚步声接近。门开了,玉娘出现在门口,她的眼神依旧清冷,不含一丝波动。宝福看着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宝福又回头走了,想说什么,又没说。
宝福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但他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停在了庄门外的树下。他低垂着头,双手紧握着拳头,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挤压在这坚硬的肌肉里。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斑驳地洒在他的身上,形成一片片光与影的交错。
他抬头望向天空,那是一片湛蓝,如同他心中那份未说出口的情感,清澈而深邃。他微微张开口,仿佛想要呼喊什么,但最终只是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那叹息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无奈和哀愁。
他再次转身看向庄门,那扇紧闭的门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将他与玉娘的世界分隔开来。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随意地走进她的生活,与她分享喜怒哀乐。这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失落,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了他。
宝福因和妻子吵架,妻子想不通,一口喝下一瓶“敌敌畏”(农药),送到村卫生室已经断气了,抛下宝福和儿子晨虎永远的走了。
阳光逐渐变得刺眼,宝福站在庄门外,心中的悲痛如潮水般涌来。他回想起与妻子的争吵,那些尖锐的话语像锋利的刀片,一次次割在他的心上。他从未想过,那些争吵会成为他们最后的对话。
他想起妻子喝下农药的那一刻,她脸上的决绝与痛苦交织,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眼中崩溃。他试图去阻止,却已来不及了。他抱着她,感受到她的身体渐渐失去温度,那种无力与绝望让他心如刀绞。
此刻,他站在庄门外,泪水模糊了双眼。他望向远方,仿佛能看到妻子微笑的脸庞,听到她温柔的话语。他心中充满了悔恨与自责,如果当时他能更宽容一些,更理解一些,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这几年宝福的的生活狼狈不堪,又当爹又当娘,早起晚归。
这些年,宝福的生活就像被风雨侵蚀的破旧船只,在生活的海洋中摇摇欲坠。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驱散夜的寒冷,宝福就已经开始了他的劳作。他牵着晨虎的小手,穿过村庄的田野,走向那片属于他们的土地。田间地头的劳作是艰辛的,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裳,但他从不言弃,因为那是他和儿子唯一的生计。
傍晚时分,当夕阳的余晖洒满大地,宝福才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家中。他一边准备着简单的晚餐,一边听着晨虎咿咿呀呀地讲述着他在校园里的趣事。
这一刻,是他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光。尽管生活艰辛,但看着儿子天真无邪的笑容,宝福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最简单的晚餐就是“懒蛤蟆钻紫泥”。开水锅里搅一碗面糊,放入牛肉块搅拌煮熟。
在破旧的厨房里,炉火跳跃着微弱的光芒,映照着宝福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他轻轻地搅动着开水锅里的面糊,每一次的搅拌都带着对生活的执着与坚韧。面糊在锅中慢慢变得粘稠,他小心翼翼地放入了切好的牛肉块,那是家里仅剩的一点肉了,但他知道,对于儿子晨虎来说,这是今天晚餐的期待。
牛肉块在翻滚的面糊中上下浮动,渐渐地,一股诱人的香气弥漫开来,那是家的味道,是温暖的味道。宝福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他仿佛看到了儿子晨虎狼吞虎咽的可爱模样,那份简单的幸福让他暂时忘却了生活的艰辛。
吃过饭的碗他要用舌头舐的干干净净,让后扣在膝盖上撮上几圈,就算洗碗了。
宝福拿起那碗已经被儿子吃得一干二净的“懒蛤蟆钻紫泥”,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满足。粗糙的手指轻轻刮过碗沿,残留的汤汁几乎被舔舐干净。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将碗倒扣在膝盖上,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开始有节奏地撮动着,仿佛是在演奏一首无声的乐章。
火光在破旧的厨房里跳跃,映照在宝福的脸上,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每一次撮动,都仿佛是在与生活的艰辛抗争,每一次摩擦,都透露出他对这个家的热爱和责任。尽管生活困苦,但他从不曾抱怨,因为他知道,他还有一个家,还有一个儿子需要他照顾。
光棍的日子不好过呀。
光棍的日子不好过呀。每当夜幕降临,村庄陷入一片寂静,宝福独自坐在破旧的木桌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涌起无尽的孤独与思念。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他眼中深深的忧郁。
他拿起一根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在昏暗的房间里缭绕。火光在他手指间跳跃,像极了孤独的舞者,在空旷的舞台上尽情舞蹈。他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着,伴随着低沉的节奏,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寂寞与无奈。
突然,一阵风吹过,窗户发出“吱吱”的响声,仿佛有谁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他心头一紧,抬头望向窗外,只见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夜深人静,他才缓缓躺下,闭上眼睛,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宝子的几位堂哥,还有大嫂劝说玉娘,如果改嫁,孩子们的姓氏就得改,嫁谁改谁的姓,对不起祖宗,对不起先人。
夜色沉沉,月光在破旧房屋的屋顶上投下斑驳的影。玉娘坐在屋内的炕沿上,双手紧紧握着衣角,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几位堂哥和大嫂围坐在她身边,面色凝重。
堂哥宝月叹了口气,缓缓开口:“玉娘啊,这改嫁的事,你可得三思。一旦你走了,孩子们就得改姓,那可就对不起宝子了,也对不起咱家的祖宗啊。”
玉娘低头不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想起了宝子生前的模样,那张总是带着笑容的脸,还有他对孩子们的疼爱。她心里明白,改嫁意味着孩子们将不再姓“郭”,那将是对郭宝子最大的不敬。
“如果和宝福搭伙,孩子保留原姓,就和亲生的一样,血脉永远不变!”郭宝月接着对玉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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