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交战 (第2/2页)
夜枭的耳边响起了镇暴者的呼喊,可不等夜枭做出回应,一道激射的火流命中了镇暴者,焰火将它的装甲烧的灰黑,紧接着锋利的尖爪狠狠地劈砍在了其上,留下了巨大的凹痕。
凹痕之中能看到密布的机械结构,就像剖开血肉,掏出内脏一样,数不清的电线与金属零件被抽出,镇暴者高吼着开火,但火光很快便被压制住了,锐利的尖爪沿着缝隙贯穿了内部,怒吼的声音也随之停歇。
夜枭的目光有些呆滞,他能透过面甲的缝隙,清晰地看到从装甲内渗出的鲜血,大雨掠过,鲜血很快便被冲刷干净,融进脚下的血水之中。
“该死的!”
夜枭咆哮着,伤痕累累的剑舞者挣扎着起身,它挥起沉重的双剑猛砸着妖魔,就像切割砧板上的鱼肉般,剑舞者绕着它旋转挥砍。
沉重的剑刃轻易地陷入妖魔的血肉之中,连带着肌肉与骨骼一同斩断,在剑舞者的猛攻下,这都不需要什么精密的操作,只是简单的泄愤便将妖魔碎尸万段。
躯体一节节地崩塌,变成数不清的碎块,跌入血水之中。
剑舞者还试着继续行动,但又有一道火流自前方涌现,妖魔熊熊燃烧着,它就像炮台一般,薄膜鼓起,吞吐着烈火。
在汲取了罗杰的秘血后,妖魔们都被更深一层地“歪曲”着,正如黑山医院里徘徊的恶鬼般,散发着致命的邪气。
夜枭尽力地避开流火,可掠过的高温依旧灼烫的不行,蒸发水汽,甲胄内燥热一片。
“小心!夜枭!”
警告声响起,另一道火流自剑舞者的身后释放。
熔铸之矛旋转着前进,在半空中裂解,化作万千烧红的金属,如同霰弹般,变成密集的弹幕,驱散了雨雾,连同雨雾后的妖魔也一同焚杀。
武器师快步走来,它拿起甲胄火铳,前进的同时还在不断地开火着,灼热的火光不断,逼退着妖魔。
伯劳咬着牙,自寂海之行后,他已经很久没有经历强度如此之高的作战了,所见之处,尽是妖魔,其中还夹杂着那些被强化后的妖魔,它们有着权能的特质,比普通妖魔还难以对抗数倍。
“下一轮炮击就要开始了!撤退!”
伯劳大吼着,武器师连连开火,掩护着剑舞者后撤。
经过奋战,地面的积水已经完全变成了血红色,其中漂浮着妖魔的残骸以及一具具倒下的原罪甲胄,它们就像死去的雕像般,和血肉堆积在了一起,变成了如今的阵地。
四周的建筑也被摧毁殆尽,街道满目疮痍,市民被疏散至了附近的哨站之中,而伯劳现在所守卫的便是前进的道路,一旦让这些妖魔攻克,那么接下来便是惨剧的爆发。
深呼吸,伯劳按动按钮,弗洛伦德药剂沿着埋设好的针头注射,他对自己说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又一场战斗而已。
伯劳的一生里经历了很多次近乎绝望的战斗,大概是命运的嘲弄,每一次他觉得自己可能活不下来时,都会莫名其妙地幸存,然后迎接着更大的绝望。
就像冥冥之中注定的一样。
伯劳笑了笑,如果这样的规律真的存在,他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伤,将其视为祝福,还是诅咒。
后方的阵地里,沉重的幽浮屠屹立在那里,这些来自九夏的甲胄要比原罪甲胄沉重的多,它们很笨拙,但火力十足。
轰鸣的炮声响起,只见数十道火光升入天幕之上,随后带着万千的烈火坠落。
轰鸣的爆炸不断,经过逆模因与圣银的加护,每一片金属的碎片,都带着致命的威胁力,它们破碎成金属的风暴,反复切割着妖魔的身体,就像割草般,转眼间便击倒了一大片的妖魔。
倒下的血肉中,仍有一部分活了下来,它们身披的铁甲,表面光滑,明亮的宛如镜面,这既是保护,亦是利刃。
伯劳的神情沉重,这些身披铁甲的妖魔,要比其它的强化妖魔麻烦太多,无论是烈火,还是高速自愈,这些妖魔都可以被火力压制,可这些铁甲的妖魔不同,甲胄们大多的攻击都未能破开它的铁甲。
突然想起洛伦佐,伯劳隐约知道洛伦佐砍起妖魔来,为什么那么凶恶了,有那样的甲胄保护着,他就像无法反抗的屠夫,收割着一个又一个的生命。
“集火它们!”
伯劳发号施令。
这些铁甲的妖魔极为棘手,一旦让它们推进,伯劳很难从它们的手中抢回阵地。
炮火轰鸣,数不清的弹丸猛砸着地面,坚固的马路被砸出大小不一的深坑,有的伤及了管道,水流激涌,乃至整个地面都开始向下坍塌、崩坏。
佚名们手持着武器游走在原罪甲胄之间,他们处理着那些一息尚存的妖魔,给予它们最后一击,枪声并不猛烈,但每一次叩响都将击碎一颗头颅。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铁甲的妖魔们发起了冲锋,弹丸命中在它们身上,但未能阻止它们的前进,反而被弹开,溅起数不清的星火。
有了这批妖魔吸引火力,其余妖魔也跟在它们的身后,火流不断地溢出,向着阵地再度发起攻势。
“夜枭!清醒点!”
伯劳催促着,可在接连的战斗下,加上过往心灵的阴影,夜枭的动作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迟缓。
剑舞者的步伐开始放慢,而它身上的燃料罐早已在第一轮战斗中,便尽数被毁,武器师猛地止步,它从武器架上取出最后一把甲胄火铳。
“放!”
伯劳下令着,也是在这时,街道两侧的建筑被爆破,露出了两个巨大的油罐,随着墙体的坍塌,它们从天台滚落了下来,狠狠地摔在道路中央的血水中。
武器师笔直地抬起手,他注视着自己与妖魔之间的距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扣动扳机。
耀眼的火流被击发,以极快的告诉掠过脚下的水面,带起转瞬即逝的雾气。
烧红的金属碎片钉入油罐的表面,不久之后,轰鸣的爆炸声响起,刺眼的火光夺走了所有人的视线,眼前只剩下了一片滚动燃烧的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