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足音,天堂的阶梯,夜空的眼睛 (第2/2页)
爷爷临终前还在纠结一件事,说他捡破烂为我攒得五千块娶媳妇钱,被给他剃头的师傅偷走了。其实后来家人发现那五千块钱被里三层外三层地用手卷包着、就静静地放在他生前屋里炕琴的抽屉里……
《六指(zen)姥爷》
我对姥爷第一次最深的印象是1975年,我从生活了8年的爷爷奶奶的小乡村回到牡丹江爸妈家。那年的春节我去林海雪原深处的柴河林场过的,最后一段就是坐的《林海雪原》小说描写的小火车。见到姥爷时发现他长着非常人的浓眉大眼尤其那副长寿眉更充满异象。更惊奇的是他竞有六根手指,左手大姆指并列两根手指俗称六指(zen)。后来我问起妈妈,妈妈笑着说你也是六指呀,只不过你很小的时候就做手术割掉了。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我的左手的大拇指为什么比右手大姆指窄且软、右侧还有一条疤痕。
我与姥爷神奇的遗传联系更惊现在2000年一个夏日的黄昏,当时我正与朦胧诗人敬亚和小妮夫妇在郑州住在一栋别墅里,老徐带着我给一位号称杜甫第36代传人的河南开发商老杜做顾问,老徐任总策划,我是董事长特别助理。
说到那个神秘的黄昏,我刚从公司返回住处,在小区外的大铁门前我不知怎么突然眼前一黑,一头撞在铁栅上,左眼的近视镜片瞬间破碎……
晚上我接到妈妈从老家打来的电话,说九十岁高寿的姥爷今天傍晚可能因为老糊涂了,那时他住在紧挨着火车道的三姨家,结果一个人不小心走上道轨,被一辆奔驰而来的火车带走了……
《小城费翔》
2001年冬的某日凌晨,正在郑州工作的我接到太太从蓝城打来的哭诉电话,她的大弟前夜被害。凶手是河南驻马店人。为防止他潜逃回原籍,我通过部里的朋友找到驻马店公. 安. 局长派员去蹲坑未果。一年后该犯在青海藏匿期间,一次酒后跟女友吹嘘在蓝城杀过人,被举报抓捕,被判死刑枪毙!
我的内弟乳名大宝,生长于近代名城旅顺,高大𣁽悟,长得神似费翔。出身书香门第,但因家父是新中国第一代鱼雷专家,文. 革.期间被打成反动学术权威,家里人经常被欺负,再加上为了保护美丽的姐姐,所以学会了好勇斗狠,渐渐混迹于社会。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叶,先在蓝城某知名夜总会帮人看场子,后为蓝城一黑白两道通吃的大哥代理经营饭店。记得有一次我和他姐去吃饭,遭几个混子调戏,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从厨房抄起一把菜刀就杀将过来,吓得对方撒腿就跑,他一路大喊着狂追而去。返回时她姐担心地怕他伤着人,他嘻笑着回答:“你傻呀,姐,我是用刀背砍的,没事。”
不久带着二弟开了自己的夜总会,生意红火。虽然人很仗义,但脾气暴躁,张口骂抬手打,管理粗放严厉。手下有个厨师兼跟班,对他嫉恨于心。某夜下班后竟用汽油点燃了他休息的包房一一事后据他的两个弟弟回忆那夜都做了类似发烧的梦靥……
2024年夏,我陪他己在日本娶妻生女,工作和生活多年的的儿子回蓝城去为他“扫墓”,时光无情,阴阳两隔己是二十余载!想当年与他一起喝酒吹牛的往事,至今仍历历在目……
《高考老对曹三》
2014.1.3. 辰接一故乡发小电话哽咽告之,上周还在北平就医的另一中学至交溘然辞世、不胜悲戚!此兄溢号曹三、少年英武、常穿一身上世纪七、八十年最流行的军装、好勇斗狠、侠义为人,称雄一方。用他的话说因结识我才走上正道。一起结伴他的斗室、奋战高考。毕业后仕途顺遂、任酒类专卖局领导。终因孩提时病根、更是性情所致、纵酒一生,广交朋友,不幸壮年成仙……想他离京前请他吃烤鸭陪他抽烟、送他那顶我喜欢的印有苍鹰图案的帽子(象极他当年最喜欢戴的军帽),愿兄弟一路高飞、直达天国……
《象飞鸟一样》
2020年6月的一天,新冠仍在肆虐和蔓延中,突闻博纳电影主管推广和运营的副总裁黄巍先生从位于北京悠唐广场的18层办公楼飞身而下!据现场目击者称听到他从空中落下时还发出尖锐的嘶喊……一时仿佛被闪电击中,震惊而悲痛!
我和黃巍是在之前赢商网的一次论坛上相识,当时我们都是受邀的演讲嘉宾,他的发言专业而诙谐,很受观众欢迎。我俩也从此结为业内好友并经常请他到我创办的亚太商业不动产学院的课堂上授课,被评为学院最受学员喜爱的讲师。
这些年我们除了在各种全国的商业地产论坛上相遇,也偶尔与业内人士一起喝酒小聚。他私下里更是活跃、乐观而幽默,和他在一起总是笑声不断。新冠之前,我曾带长春一个项目的高管去他的办公室拜访他聊双方合作的事,中午他还请我们吃饭喝酒,相谈甚欢并相约抽空一起去现场考察……
未想到竞是就此永别。每次想到他的音容笑貌特别是凌空飞跃的镜头,总是在我的眼前和脑海中挥之不去……
使我联想到以一曲“你的柔情我永远不懂”红遍大江南北的女歌手陈琳和哥哥张国荣,他们都选择了同样悲剧而决绝的方式告别世界。不知怎么我对这种像飞鸟一样扑向死亡的情境格外敏感和共呜,所以年轻时(与海子卧轨自尽时同期)就写过类似的诗句:
飞鸟一般
破窗而出
呯地一声
在地面开出一朵红色之花
附诗《像飞鸟一样》一一纪念前博纳电影黄巍先生
你像一只飞鸟
从18楼纵身而下
在地面开出哀伤之花
电影曾是每个人的美好之梦
如今被你以电影的方式谢幕
从今以后
我们要继续看电影
纪念你爽朗的笑声
和曾经的共同时光
2020.6.11于北京
《疯子画家王文江》
2021.4.2. 回桑梓祭奠怀念老友、著名画家王文江兄[合十][合十][合十]。遥想当年(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我与他绰号“二魔怔”在故乡花河双双披肩长发,穿着形同乞丐服,整天招摇过市,特别是出没于雨后春笋般的各类舞厅,跳我俩自创的“抽筋舞”,直到接近窒息昏厥为止,引发现场青年男女的围观和尖叫,一时声名鹊起被称为“混世双魔”!
《疯子》
一一悼画家王文江
你把色彩涂满身体
以酒为燃料
以火为翅膀
向着星空飞翔
与朋友们告别的方式
也釆用了惯用的玩笑手法
如此洒脱决绝如此难以置信
你的笑声震落了一地落叶
大家还来不及为你送行
你就已经独自上路
去另一个油画世界
与那里的兄弟做伴
留下我们痛不欲生
多想追随你而去啊
让青春、故乡和艺术在天堂重现
2021.3.12于蓝城痛悼老友文江
《狂徒老陈》
2022年7月、疫情松动之际,我再次准备回花河看望父母二老。在蓝城临行之前我微信联系老陈没有回应。又联系李庆,他说他也是刚从老陈的大姐口中得知,老陈已于三天前在雪乡的老宅中突发心梗离世。我听后一时木然许久,既有点吃惊但也未觉意外。不是悲痛却深深的失落。当晚就梦到和老陈在一起战斗的场面……
回到家乡第二天我约李庆一同去雪乡祭奠老陈。车行于林深草长的旷野山间,我和李庆几乎一路无语,仿佛都沉浸在回忆之中。一个小时抵达小镇的一座简陋的东正教教堂式的殡仪馆,老陈尚未下葬,骨灰盒还暂存于小木屋中。窗口上贴着老陈年轻时穿军装的照片,横眉立目,英姿勃发。我一时无法接受当年那位雄心万丈的狂人和赌徒,竟是如此虎落平阳、抑郁而终的结局?!我倒宁愿看到他战死商场哪怕是惨遭意外一一老陈,兄弟一场,一路走好!(关于老陈我曾在本书第二章“二进深圳,功败垂成”有专述)
《悼老陈》
一生张狂不服输
商场驰骋画归宿
纵横跌宕海内外
叶落归根化黑土
2022年7月18日于雪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