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2/2页)
“什么乱七八糟。”
萧疏放下药罐,“你不容于室,而我不容于世,生来注定漂泊,不可生有牵绊。”
鹿陶陶盘腿抱膝,下巴顶着膝盖冷嗤:“我又不是陆安然,你别跟我做文章,我听不懂。”
“可我后知后觉,其实早就生了。”
鹿陶陶张口想说什么,却闭上眼也闭紧了嘴。
萧疏道:“替你挡灾,非出于医者本心,而是我的本心。”他放低了声音,“这样说,你可明白?”
鹿陶陶感觉背后疼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连前面心口都开始紧巴巴揉成一团,说不上痛彻心扉,却憋屈得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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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城外戒严,官兵把整条路封得严严实实。
南宫止在禄天安带领下去看过那个地方,但是看不出什么区别,照禄天安的话说,人要进去了就会消失,但没人敢让天子尝试。
他们试着放动物进去,过了一个晚上,那只猎犬还真的不见了。
南宫止换上常服走在城内,脑中还在想着这奇怪的景象是否和赤城的鬼城差不多,许是气候原因导致,不如让钦天监观察月余。
走着,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正好对面女子转过身来,眼底微露惊愕。
“皇上……”几乎只有她自己听见的声音喊了一声。
“顾姑娘。”南宫止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顾秉月,这个曾经一心想杀了自己替顾氏复仇的女子。
顾秉月褪下一身华服,打扮朴素更见清秀,眼底戾气已散,整个脸部显得柔和起来,“我以为离开王都,那些事和那些人都随之远去,不想在此见到故人,恍然如梦。”
他们走到人少的角落,南宫止看出顾秉月已经完全放过她自己和过去,开始了全新的人生,那些恩怨也随着灰飞烟灭。
“皇后姑姑死的时候,我就看透了,与你无关,不过是她和顾家命运如此。”
顾秉月并不愚笨,皇后的死让她明白,她顾家和皇后从头到尾都是先皇手里一盘棋当中的棋子而已,看来显赫高贵,实则空有表象。
“看开了,好好过以后的日子。”南宫止道。
两人聊了几句,分开前,顾秉月唤住南宫止,“皇上,听说你还未选妃。”
南宫止定住准备跨出去的脚,没有转身,只略略往后偏了偏头,“顾姑娘,好不容易拔出泥潭,何必重蹈覆辙。”
顾秉月一愣,随后释怀一笑,垂眸自言自语,“是啊,何必呢。”
大概是,她心中到底还有不甘心?
走了一段,匙水欲言又止,“皇上。”
“想劝朕选妃?”两人主仆多年,怎能不知道对方想法。
匙水抱拳跪地,“卑职不敢逾矩,不过卑职一路南行,看到丹阳长公主和云世子鹣鲽情深……若是皇上身边也有知心人,皇上,便不会那么孤单。”
南宫止笑了笑,“你是看到顾小姐才有这个念头吗?”
匙水实话实说,“顾家已成过往,顾小姐若入主后宫倒也是一个好人选,但顾小姐曾行刺皇上,万万不可引危险人物近身。”
南宫止捏了捏眉心,“朕明白,选妃一事不可拖。”
“皇上……”匙水有些担忧,虽然没有明说,可如同南宫止了解他一般,他也只消一个眼神,就明白南宫止所想。
虽然南宫止藏得很深,匙水和花嫁早看出他曾对陆安然存了心思。
奈何,造化弄人。
“日后再说吧。”最后,南宫止也只留下这话。